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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喻黄】无恙(12)

第一章 上一章

*考试归来,久等了。

*tip:两条时间线,双数章节过去时,单数现在时。


黄少天说完那一句话,便开始动手动脚,似乎有意把他的外套扯开。喻文州悚然一惊,连忙用了力气把他推开,脸色晦暗不明地看着他瘫在床上呢喃着自己的名字。

他花了几秒的时间认识到眼下的现实:自己竟被室友兼好友告白了,虽然不是在主人公意识清醒的状态下。至于那个吻,他不太愿意去回想,他当时只当醉酒之人的举动难以揣测,并没认真地去琢磨——事实上,其实当时他的大脑只是一片空白而已。

不会这中间有什么误会吧⋯⋯喻文州慢慢地坐到另一张床上,抛开不适木然想到,方才黄少天口中小声念叨的,确确实实是“文州”这两个字啊。

如此想了片刻,喻文州开始发现,在知晓那种可能的前提之后,似乎一切都变得有迹可循。

这学期有这么几次,他明明感觉到了黄少天的灼灼目光,等转过头去却发现那个人会先警觉地飞快移开视线,然后再若无其事地转回来和他说话。

有时候他会感觉到黄少天的举动或搂或抱格外亲密,他只当那是对方亲近的一种表现,却未曾想会有其他可能。

而且,似乎自从这学期伊始他就没有和自己一起去过浴室。之前还纳闷了一下,现在想来,会不会是因为北方学校的浴室没有隔间,他是在担心彼此裸裎之下会有什么特别的反应。

饶是喻文州一直随遇而安一直淡定,此时也有些不知所措。虽然他并不觉得恶心和排斥,但也完全不会觉得高兴就是了。

他走出酒店门外,在宵风吹拂之下变得愈加清醒。不知道黄少天醒来之后会记得多少,可倘若对方心中真正如此念想,还是要早早劝他按掉才是,他是这么想的。

 

第二天上午,黄少天头昏脑涨地苏醒过来,睁开迷蒙的双眼确定了一下自己的处境,见到喻文州坐在隔壁床榻,心先于脑率先清醒过来,开始扑腾乱跳。

他并没留意喻文州一脸有话要说的模样,先揉着额角喊头疼,顺便绞尽脑汁回忆了下昨晚都做了什么。脑海中闪过了零星的几个片段,记得是喻文州把自己抬到酒店的,也记得他用温热的毛巾给自己擦了脸,还记得他给自己喂了酸奶解了酒,其他的倒想不起来什么,应该没什么打紧。

于是他心里沾沾自喜,觉得受了喻文州的照顾,就算是醉成烂泥也是不亏。他笑了笑说:“早上好啊文州,昨天晚上真不好意思,不知不觉就喝断片儿了。没想到都那么晚了你还会过来,我没做什么蠢事吧。”

可喻文州接下来的话却让他的脑袋被泼了凉水似的骤然清醒。喻文州说:“没做什么,只不过亲了我,还和我表白了而已。”

黄少天顿时僵在那里,沉默了好一会后坐了起来直视着对方的表情,发现当事人十分平静。想来也是,过了一晚上,无论多大的反应也总该平静下来了,更何况这人本就淡定。

心中有个声音不停对他说:快说这是误会,快开玩笑转移话题!你还没做好准备呢,怎么能让他这么早就知道!

然而他如此盯着喻文州看了一会,突然出声道:“是啊,我是喜欢你,这里面没什么误会,我是喜欢你啊文州,不是对朋友的那种,就是你想的那种。虽然我没想到会在这时候暴露出来,但是我也快忍不了了。这事情藏在心里简直太难受,对谁也不能说不能倾诉,再这样下去我快疯了你知道吗!”

喻文州听罢眼都未眨一下:“我们都是男生啊。”

“瞎子也能看得出来我们都是男的!”黄少天跳下床,忍着宿醉的头痛走到喻文州面前蹲下,“可是我就是没办法啊!你觉得恶心吗?讨厌我吗?”

“这倒不是……”喻文州轻轻摇头,“少天,我可以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,和你挑明了只不过希望你能忘掉它。”

听罢他明显表示拒绝的言下之意,黄少天却一把按住他的手:“不觉得讨厌就好,我知道你现在会觉得不适应,会觉得排斥,给我点时间好不好,我会对你很好的,别这么直接拒绝我好不好!给我点时间!”

喻文州试图把手抽出来,却被狠狠攥住未能成功,于是他叹了口气:“你别冲动,你好好想想这意味着什么。退一万步来说,就算我答应你了,两个男人在一起以后的路有多难走你想过吗?或者你可能根本就没想到那么以后的事情,只是因为一时兴起便想要得到手?”

“你,你以为我只是打算玩玩?!”黄少天难以置信,“我没那么饥渴!也没那么无聊!你把我想成什么人了!是,也许你说的都对,以后的路很难走,也可能会遇到这样那样的事情,我现在确实也没有细想,可是你不能这样误解我,喻文州!”

黄少天察言观色,觉得喻文州只是试探,便站起身越凑越近:“其实并不是完全不可能是不是?你对我并不是完全没有感觉是不是!我哪里有不好吗?明明做朋友的时候关系可以那么近,你也是对我有好感的不是吗,只不过是换了个关系而已——”

“——少天!”喻文州抬手阻止了他的亲近动作,“我只把你当成朋友,从没想过会演变成其他的。过去未曾,现在没有,以后也不会。如果你能放弃,我们努努力还能继续做朋友。如果不能,就这么算了吧。”

“文州,你,你别这样别这样……”黄少天苍白着脸,气息不稳,紧抓着喻文州的手不放,“别这么说,给我个机会好不好,嗯?现在不接受没关系,可是你别说这样的话。”

喻文州眉间一蹙,张了张嘴,可是看着黄少天的难过模样,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说。他想着,左右已经打定主意保持好距离,何必再说这些话刺激他。时间是黄少天最好的对手,过不了多久,他看不到希望,便会自动放弃了。

 

黄少天简直不知道那段时间是怎么过来的,喻文州变得冷淡许多,除非两人一起上晚课,不然已不再会主动叫他同行。无意义的短信不回,电话会接,可是说不了几句便会说自己在忙。在图书馆一直习惯的自习位置总找不到人,整整一白天也不回一次宿舍。

黄少天知道喻文州是在和自己保持距离,其实若是真想黏着,他也并不是没有办法。只不过他并不想搞得如此墨迹,即使喜欢,也不想弄得自己毫无尊严与颜面可言。可当好不容易挨到晚上才能见到人时,说不上几句话喻文州便会早早睡下,他全部的委屈便会涌上心头,真想把人牢牢拴在身边,又担心逼得紧了两人的关系彻底告罄。

然而不好受的不只是他一个人,每当对上黄少天毫不掩饰地贪恋目光,喻文州便会悄然叹一口气,心里堵得发慌。他到底还是放心不下的,即使那其中大概并没有爱情的成分,可那总归是大半年来一直和自己最亲近的人。然而他却觉得不能心软,倘若给了黄少天希望,他们俩便会愈加纠结,以致无法收场。

自从戳破了那层纸之后,黄少天变得愈加肆无忌惮。在公共课上两人同桌而坐,他会小心翼翼地碰喻文州的手,当喻文州看过来,他便会啧一声收回手,但脸上会带着“你奈我何”的痞笑。

喻文州也渐渐发现,自己的同班同学、乃至隔壁班一起上课的同学,不知何时开始都和黄少天十分熟稔似的。即使那人并不在,可那种从早到晚一直有他在旁沸沸扬扬的感觉也完全不曾散去,搅得心静不下。

更有甚者,有那么几次两人在水房里遇见,黄少天会趁着没人飞快地靠近喻文州,在他耳边说句“我想你了”,然后便飞快地逃出去,不给喻文州任何发作的机会。

说是发作,其实倒也不会,喻文州始终冷静自持,极具风度,只不过毕竟心里有惦念,眼神并未完全冷下来。黄少天抓着这一丁点的机会,便要行侵蚀殆尽之势。

变着法子送东西被全部退回,没关系,自可以叫上宿舍四人出去开荤,他就不信喻文州会撕破脸面不来。

上课无聊了便洋洋洒洒写封信,其中并非情书般甜言蜜语,只不过自嘲地说说近况卖惨,试图勾引起喻文州的同情。而只要逮到喻文州无可奈何欲言又止的模样,便自认即使苦中作乐,也自我安慰着这是情趣的一种。

大一接近尾声,喻文州竞选文艺部部长成功,黄少天便有样学样,做了外联部的老大,扬眉说道:“你要是再不理我,活动经费都没了,看你还有什么办法。”

期末考试堪称煎熬,黄少天无心学习,又没了喻文州的专人辅导,要不是考试的时候李轩够义气传了答案过来,恐怕成绩就要祖国江山一片红了。

然后便是漫长而更加煎熬的暑假,黄少天继续扩张侵蚀领地,喻文州便会一再后退避让,等待着他“再而衰,三而竭”,等待着他坚持不下,等待着他傲气地说一句“爷我不伺候了”。

然而不知是因为喻文州确实无法代替,还是因为情窦初开终究疯狂,黄少天竟真的将那些纠结反复的苦痛和委屈全吞在自己肚里,彻底陷入“非你不可”的深渊之中,逐渐把喻文州也逼到了避无可避的境地。

人心总是肉长的,几个月来,喻文州看得穿黄少天表面的游刃有余之下内心日复一日加深的绝望,然后发现自己终于在既定轨迹之下开始了犹豫,心里诞生了一种无妄之情。

那似乎叫作心疼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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