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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喻黄】星途(23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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二十三、红鸾

    黄少天愣了一下,忙问:“什么特别?特别在哪?我怎么没发现?”

    郑轩奇怪地看了他一眼:“这个还用问,你俩认识这么久了,再说你们以前不是住一起嘛,自然关系好啊……喂,你别傻笑啊,看得我瘆的慌……”说完他夸张地抖了一下。

    黄少天心里被郑轩一个“住一起”震了一下,然后才发现原来自己刚才一直在咧嘴笑着,连忙收拾好面部表情,对他说:“我晕,什么叫住一起,说得怪吓人的,之前是老余把我俩分到一个寝室的哎……原来你是说这个特别啊,那必须啊,我和队长那可是革命友谊,英雄相惜,从对立走向统一……哎,你以前还和那谁……谁来着,住、一、起、呢,你俩关系也很特别呗?”

    郑轩敷衍道:“就是正常室友关系呗,没有你们铁……”他腹诽道黄少天现在词是越来越多了,跟着队长混果然有文化,他可是听说以前魏队还在的时候,黄少天说段话不带脏字儿都不正常。

    不过他可不会说出来,不然被缠上可能会没完没了。

    黄少天依然揪着这个话题不放:“什么叫正常室友关系,怎么让你说的像我俩不是正常室友关系似的。我们认识久了,当然感情好啊,哎你再说说啊,你为什么觉着我和队长关系很好?我觉得他平时对你才叫关照呢。”

    郑轩纳闷他今天是怎么了,于是想了想,然后又想了想,摇摇头说:“我也不知道,就是感觉吧。就是……哎,这么说吧,就是你俩一起出现完全没有违和感!”

    黄少天冲他翻了个白眼,突然感觉头有点沉,于是靠在沙发上,闭上眼睛不再说话。

    郑轩以为他折腾了这么久终于累了,刚才张新杰走的时候黄少天上蹿下跳了半天呢。不过也好,终于清静了,于是他去旁边苏沐橙和楚云秀那搭话撩闲去了。

    黄少天闭着眼睛胡思乱想,四周喧闹的声音似乎逐渐远去,只剩下一句“自己对他来说是特别的”在脑海里不断回响。他心知郑轩说的并不是自己所期望的意思,但还是忍不住去想象和琢磨。

    仔细一想的话,如果只是想证明一个“特别”,简直有太多例子了,不胜枚举。

    喻文州一直把自己送的生日礼物戴在手上,好像只有洗澡的时候才会拿下来。

    唔,大概是因为他本来就很喜欢吧,没什么特别的意义。

    他只有对着自己,才会把有些担忧的事情说出口,比如等级上限提升之后,单人赛将会越来越吃力的事情。

    不过也是,和郑轩他们说的话反倒会引起不必要的慌张,再说这种事情本来就是正副队长需要考虑的问题。再说,类似的事情他还是一个人承担得更多。

    他一直一直愿意帮自己、陪自己做任何事,从未拒绝过。

    比如晚上去他的房间里,每一次说到自己饿了的时候,他总会说他也饿了,然后两个人顺其自然地出去吃宵夜。

    不过,他也会在战队的群里发短信,问他们也需不需要啊。

    那比如圣诞节队内活动,他特意暗示自己去圣诞树上的某个位置去礼物,让自己得到了一个惊喜。

    不过,喻文州抽到的那个礼物,听说正好是其他人想要的,就笑着送了出去呢。

    再比如偶尔飞客场前一天晚上因为刷论坛睡晚了,在飞机和大巴上靠着他睡觉,直到睡醒他都没有说话吵自己。

    废话,经常吵别人的人是你自己好不好。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比如的事情太多了,一直可以追溯到前年……对了,他还陪自己去看了流星雨呢,还记得,在一片挺好看的红叶林子里。

    啊,去年初冬的狮子座流星雨已经错过了呢,当时因为比赛和训练太忙,完全忘记了。

    然后突然就想起来了,当时在昏暗的帐篷中,产生的那个想亲一下他的冲动。

    经过了时光洪流的冲刷,这个片段居然一直在记忆的夹层里,没有被遗忘带走。

    可能自己的感情从那个时候就开始萌芽了吧。后来是自己一直不敢相信,一直在逃避,才在过了很久之后——直到萌芽长成了一棵茂密的树,才幡然醒悟,自己喜欢的人是他。

    可能和他是男生还是女生都没有关系,只是因为这个人是喻文州而已,而只不过恰好他和自己性别相同罢了。

    其实醒悟了之后,简直出乎自己的意料——并没有想象的那么抵触。大概是因为喻文州真的太好了,抵触起来反倒会给自己心中他的形象抹黑一般。

    他是怎么想的呢?只是把自己当好朋友?

    黄少天无意识地皱紧了眉头,感觉头有些疼,他真的不想去想,虽然它可能就是事实。

    “喻文州只是把自己当兄弟”,一想起这句话,他心里就一丝丝地泛着疼,然后只能在逃避、自我催眠和极力掩饰之间不停循环。

    这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。

    可能快熬不住了,万一暴露了怎么办。

    要试探吗。

    还是继续观察呢。

    如果说出口的话——

    “少天?”喻文州的声音在耳边响起,同时出现的还有探在自己额头上微凉的掌心。

    黄少天睁开眼睛,看到喻文州关切的眼神,他说:“不舒服么?”

    真是要命的温柔。

    如果说出口的话,可能就会失去被这样温柔对待的资格了吧。

    黄少天连忙坐起身,摇摇头:“没有没有,就是脑袋感觉有点沉,好奇怪的哈,不过不严重,你放心吧,可能是昨晚洗澡的时候有点着凉。你和肖时钦聊什么啦?”他睁大眼睛笑了笑,显示自己还挺健康。

    “没聊什么,说有机会杀几盘象棋。”喻文州不放心,又在他额头上试了试温度,说:“回去路过药店的时候买个体温计,回去量量体温吧,再买点药。”

    楚云秀从旁边探过头说:“哟,感情真好。”苏沐橙在旁边笑得花枝烂颤。

    黄少天头越来越沉,强打起精神笑了笑,然后搂过喻文州的肩充分展示着“哥俩好”,说:“那当然啊,你们是不是特别羡慕,楚妹子,难道你看上我们队长了?不过想对他出手,还得先过我这关!”

    楚云秀本想再调戏他几句,可看他面色有异,忙对喻文州说:“他是不是病了?脸有点发红,你快带他回去吧。”

    喻文州抱歉地笑笑,点了点头,然后扶住黄少天的腰,在他耳边说:“走,咱们回去。”他借着黄少天挎在自己肩膀上的胳膊,把他扶了起来。

    “哎哎,没那么严重,我自己能走的啦。”黄少天叫着,缩回自己的胳膊,和众人挨个都打了个招呼,又是戴上帽子口罩做好一系列的掩饰,这才离开了房间。

    喻文州也戴上口罩,问郑轩:“你回不回?”

    郑轩本来想说回啊,但楚云秀和苏沐橙一起抢了他的话“不回!”于是他有点懵逼,难道自己还挺受妹子欢迎的?

    苏沐橙对喻文州笑:“快走吧,小心点。”

    喻文州点了点头,又叮嘱了一下郑轩别玩太晚了,然后也出了门。

    这两个姑娘不会是看出来什么了吧,喻文州默然不语,他自认自己没露出马脚,难道女人的直觉有这么准?他追上黄少天,见他靠在墙边等着自己,但眼睛闭着,整个人好像没什么力气,于是上前搂过他的腰,让他靠着自己。

    “没事,我能站稳的,咱俩出去可别这样啊,万一被粉丝认出来可不好,明天好上头条了:同性竞技选手当街搂抱,成何体统!”

    “别贫了,”喻文州没松手,从后面摸摸他的脑袋,“要不要去医院?”

    “用不着吧,多大点事啊,吃点药睡一觉就好了。走吧走吧,其实一出来之后我感觉自己好多了,说不定一回去一量体温,根本没发烧!”

    喻文州把他扶正,又帮他拢了拢外套,然后两个人一起出门打车回了旅馆。

    回去黄少天一量体温,好么,38度5了,可自己却觉着烧得不像温度反映的这么严重,可能是只要喻文州在身边,自己就倍儿有精神。

    喻文州让黄少天吃了药,又把毛巾用凉水打湿,敷在他额头上。这好像是两人认识以来第一回见黄少天生病,区别倒并不太大,虽然黄少天听了自己的话把眼睛闭着,但嘴依然没闲着不停地说,面色倒是有些潮红,话说得也有点颠三倒四。

    黄少天闭着眼睛感受喻文州的存在,他有些紧张,所以在不停地说着话转移注意力。在ktv里自己脑袋里的那些想法突然全都冒了出来,他怕自己如果不说话,会忍不住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。

    不过慢慢的,药物使困意凶猛袭来,黄少天说着说着,声音断断续续地小了一些。喻文州见了,让他别说话,好好睡觉,于是他终于在纠结中放任自己去会那周公去了。

    他睡着前的最后一个念头就是,这样的局真是太要命,他打算开始出手试探,只有试探和骚扰对手,才能想办法抓住机会。

    喻文州又在他床边坐了一会,才轻轻起身去洗漱,一夜无话。

    黄少天没有在梦里遇见周公,而是又梦到了那个似曾相识的梦境。

    他在森林中快步穿梭,追着一个穿着斗篷的人的身影。他知道自己是在梦里,但这个情景太真实,而且有种莫名熟悉的即视感,使他有一种直觉是不能醒来,一定要追上去,追到那个人。

    对,他想起来了,那个人是个术士,但他记不得术士的脸长什么样了……会不会是喻文州?会不会真的日有所思夜有所梦?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不知过了多久,画面突然一转,黄少天正拿着剑,砍在那个术士的身上,血花四溅!

    黄少天蓦地停了手,他不知自己为何会这么做!他的视线紧张地探询到术士的脸上,可是在斗篷的阴影笼罩下,根本看不清楚样貌。黄少天伸出手拉住他的兜帽,他发现自己的手在颤抖。

    兜帽被拉下,自己朝思暮想的人正平静地看着他,表情有一些隐忍。真的是喻文州!他太震惊了,正想怒吼“怎么会这样?!”,然后就听见喻文州说了一句“抱歉”。

    “我不想听你说抱歉!该道歉的明明应该是我啊!”黄少天把剑扔掉,连忙抱住他,却又怕碰疼他的伤口。

    黄少天直觉他的这句抱歉之后还有后文,那好像是他潜意识一直在意和执念的句子,于是他情不自禁地将耳朵凑到他的嘴边。

    然后就听到喻文州说。

    “我只是爱上你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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